集合19篇

2022-02-08 其他范文 阅读:

四月的时候,星星点点的蒲公英便绽开了,它们像一坨坨的细碎阳光,金黄在氤氲着丝丝缕缕乳白地气的田塍上,印满牛羊蹄印的纷乱村间小道两侧,甚至在山坳背阴处那些还没有融化的一片一片残雪里,甚至村庄生满幽绿幽绿...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集合19篇,仅供参考,大家一起来看看吧。

集合19篇

篇1

  四月的时候,星星点点的蒲公英便绽开了,它们像一坨坨的细碎阳光,金黄在氤氲着丝丝缕缕乳白地气的田塍上,印满牛羊蹄印的纷乱村间小道两侧,甚至在山坳背阴处那些还没有融化的一片一片残雪里,甚至村庄生满幽绿幽绿苔藓的墙基或台阶缝隙里,或者那些泥土斑驳墙头生满了蓬草的残墙败垣上。

  蒲公英开了,它从草长莺飞的春天,绽开过长长的夏天,它那微小鹅黄的花盏,甚至金黄到秋天的深处,漫山遍野的野菊镀染尽乡村山野的时候,还有三三两两的蒲公英开着呢。它们或瑟瑟地开在一个风霜落不到的岩石下,或开在一蓬枯白得如同一蓬旧白线的枯草篷子里,像飘落在地上的一朵野菊,像一簇微微燃烧的火苗。它们黄绒绒地亮着,泥土就还醒着,村庄就还醒着,鸟儿和虫子就还醒着。直到一场漫天漫地的鹅毛大雪之后,它们在白皑皑的雪层下沉睡了,泥土就也沉沉睡去了,村庄以及世界上的一切也都沉沉地睡去了。

  蒲公英是春天最早醒来的,它醒了,大地就醒了,村庄的春天就醒了,村庄新一轮的岁月就醒了。村庄的女人们在乍暖还寒的初春就早早把它们带进邻近的城市里,那时它们有的刚冒芽,有的刚刚鼓起三五个青豆般嫩嫩的蕾,有的刚刚绽开了黄绒绒的一两朵花。它们被摆放在城市拐角处的冰冷马路沿子上,但更多的是被放在两个简陋的竹筐里,在村庄女人们用高一声低一声的胆怯叫卖声中,流浪在城市的喧嚣市声或那一条一条仄斜而沉寂的幽长小巷里。

  它们是到城市寻找它们的亲戚的。

  那些从乡村走进城市的人家,那些在城市里生活了多年,但根须还没有从乡间泥土里全部拔出来的人,那些在市声里沉睡,但梦的脚趾还常常沾满泥土的人,他们都是蒲公英的亲戚,他们都常常会买一小扎甚至几小扎的蒲公英,把它晾干了冲茶,或把它洗净剁碎了掺杂着作为吃食,败火祛毒,给身心重新赋予乡野的清爽之气和生命的自然气息。

  它们和许多的人一样,从乡村来却再也回不到那弥漫着泥土馨香气息的乡间了。

  我也是蒲公英的一个亲戚,从一百二十多华里远的乡下老家到这小城里来生活,转眼就二十余年了,从一个乡间的木讷青年,成了小城市井中一个临近不惑的人。我也常常掏几角钱买三五扎蒲公英冲茶,或者剁碎了摊几张饼子吃。我家的墙壁上,常常挂几束已经风干的蒲公英,或在院子里晾晒一些还带着薄薄一层乡间水气的湿漉漉的蒲公英。

  去年深秋时,我又买回了十几扎的蒲公英,那是些十分新鲜的蒲公英,叶子虽然已经被霜蜇得有些灰黑了,但褐色的根茎却饱满丰盈,粘着些湿漉漉的湿润泥土,许多的蒲公英已经鼓了些米粒大小甚至黄豆般大小的青蕾。我把它们淘洗干净,摊放在竹筛里静静地晾晒。有一个午后,我发现已经晾晒了几天的蒲公英,有几朵竟又开花了,那金黄色的花朵,在根叶已经被晒得一片灰黑的竹筛里分外地耀眼。它们在秋天的阳光里闪着金黄的光泽,像一粒粒淡定的阳光,又像一粒粒金色的星星。

  又过了许多天,我发觉那些蒲公英已经彻底风干了,而那许许多多的花蕾都已绽开过,花朵早谢了,然后成了白絮絮的一朵朵绒球。向晚的风轻轻一吹,那些绒球便沸沸扬扬成一朵朵的白絮飘起来,像一片片飞扬的微雪,从竹筛里沸扬到阳台上,然后飘过高高的楼顶,飞进了远远的天空里,随着一缕缕的风飞走了。

  它们是要飞成天上的白云,是要随着那些流浪的云朵,飞回到遥远的乡间的田塍上、山坳里,是要迢迢地回到自己的乡野老家吗?

  花朵是植物的心灵,是一棵草或一棵树的灵魂。而蒲公英的灵魂已跟着一缕晚风或流云迢迢回到了它的老家去。来年,它们将又会在河畔、在山涧萌芽、展叶、开花,重将燃亮自己的乡野或田园。而一个辗转离乡的人,一个为生计而漂泊游离自己故园的人,他们什么时候能让自己的心灵回到自己的老家,什么时候能让自己的灵魂回到那生育和养育我们生命的那一片泥土上呢?

  灵魂或许是不会流落的。它们早已注定永远属于某一粒土,不管岁月多么苍凉,不管脚步多么遥远,不管回家的路多么漫长,不管生命是多么沉浮,也都是一定要飞回去的,回到一粒熟稔温热的泥土上,回到一缕低低盘旋的炊烟里,回到一条歪歪的田塍上,回到一声苍老的召唤里……

  树高千尺,根系大地;叶茂成阴,雨露润泽。家是生命成长的摇篮,家是心灵栖息的港湾。毕淑敏说:“家啊,是理解奉献思念呵护,是圣洁宽容接纳和谐,是磨合欣赏忠诚沟通,是心心相印浪漫曲折生死相依海角天涯。”有一个一生不能忘怀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故土家园。

篇2

  “为何等到错身多年以后,才明白自己最真的梦”,数十遍数百遍地写这句话,别人的歌词好像成了我写的。

  想你又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写了三万字的信给你,远远看见你的时候,那信上就剩下了几句:春天又来了。树多么绿呀,花也开了,那么多的人都去赏春了。走近你的时候,我沉默无言,汹涌的情感把相遇短短的几分钟挤得密密麻麻,竟不能再说出一句话。慌乱之中把语言东拉一片西扯一片,一层又一层地遮着盖着,所有的掩饰全是为了那个等在嘴边多日此刻竟找不到出口的那个字。在你的眼里沉默又沉默,心积痛成麻木。

  无数次柔声唤你,只有这样我才能写下去,你的名字成了我的纸和笔。我细细思量,怎样握它,才能尽写我心中的感慨,怎样铺纸,才不至于惊醒沉睡的双眸,写“深情”吧,好像离得太远了,似乎听不太懂,那么我只好借用年幼孩童眼望妈妈的那种神情,对你说:“想,想你。”

  唤了千次万次的你的名字,太满太满地挤在心里,实在挤不下了,就从我心里千回百转地走出,堆成了山,你不知道。呼唤怎么可以成山呢?真让人奇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是常常在推都推不开的寂寞里,拨通千里之外友人的电话,一把抓住友谊的手,泣不成声,只有心中明白那泪水中湿湿地闪过的依旧是你呀!多少次午夜梦回,醒在无眠的黑暗里,无所依靠,唤来你的名字谈心,温暖得如同一首老歌,如同那些与你欢笑与你牵手的日子,但无论如何,我仍然固执地不去找你,我不要痛上你的心。

  你近极了,就在我枕边的梦里,夜夜相见,有什么话不能说呢?你远极了,远在我无法触摸的梦里,日日醒来,有什么话又能说呀。

  你来了,我只能云淡风轻地扫你一眼,欲言又止,罢罢罢,只道:“天凉好个秋。”你走了,望着你的背影,目光急急地紧紧地追过去,想化成可以跟着你同行的每一种东西,我知道山长水阔,错失的梦难再追寻,我只有痴痴地想,并在想象中握痛你的手……

  爱像一粒石子,在沉睡的心底,激起了许多经久回荡的涟漪。岸边碧草如丝,暗夜心事如塘。当爱在我们身边塞满了每个房间,甚至连衣服的缝隙,茂盛的爱的水草开始疯狂生长。时间凝固了。这时,爱成了我们生命中的阳光雨露,没有了爱我们就没有办法生长。可是,愈悄悄开放,就愈不敢倾诉,爱之花的晨露变成了泪水。付出是一种爱,爱也是一种过程,无法放弃对爱之香的眷恋,于是时时牵挂。

篇3

  桃花不声不响地红了,疯疯癫癫咧着嘴在春风里傻笑,天空明净,是谁撑开了伞子多情的梦。云儿扯了一绺纱,遮遮掩掩地变成了雨,羞答答地飘呀洒呀,把压抑了一冬的矫情挥洒尽兴,江南又活在飘逸缱绻的伞里。无论晴天雨天伞是江南梦的全部内涵……

  伞儿就是雨的梦,伞醉在羞答答的雨里。软软的风,带着人们所有的遐想,味道让鼻子清鲜嗅得到,眼睛清晰看得到,心里清楚猜得到,清洁记忆忘不掉。伞儿如舞蹈着的荷儿,让人梦里也能生出担心来。那份担心,真能长出瓷儿般脆生生的嫩芽芽儿来了,让人们多了几分关心和担忧。透过玻璃一样的透明天空,雨冰冷的唇印在伞热情的脸蛋上。一根清冷凄婉的笛子,如一帘幽梦,在伞的世界里荡漾开来,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伞就是雨的情人,伞就是江南的情人。不知是雨绑架了伞的感情,还是伞绑架了江南的感情。就这样,无论今后走到何地,是朝夕相处,还是远隔天涯,伞都留下一个梦,一个让人忘也忘不掉的梦。

  当燕子飞回来的时候,不管有雨无雨,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我把你的红雨伞撑开了。从此也撑开了现在,也撑开了未来。一朵云就是一把伞,伞下却是两个人。在伞的下面,你还是不难说出一百个陌生原因,但是也能讲出一万个熟悉的理由来。不许别人去猜,别人想些什么我们都默认了。西湖断桥上的那只伞儿,千年才等了一回呢!当我撑开雨伞的那一刻,我明白了雨是为伞而来的,我是为你而来的。

  一个寂寞的男人,撑着一把寂寞的油纸伞,寂寞地走在长长的雨巷里。那个丁香一样芬芳结着愁怨的姑娘呢?那个会写愁怨的诗人呢?他还在撑着那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他还能逢着那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否还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那长长的雨巷,走过的只是一个寂寞的男人!伞和雨哪个才是男人的孤独的伴侣呢?那油纸伞真的永远只是个梦吗?

  当当山花红了的时候,那大晴天里,阳光斜斜的照过来,比泉水还要清澈,照亮每一片绿,每一片红,每一片紫。绿中就有一个你,红里就有两个你,紫间就有万个你了!伞就在和煦的阳光里撒娇。整个江南都在粉红的记忆里,伞就是记忆里的风景。伞曾经无奈地穿过古老的长安的宫殿,踌躇满志地踏上年轻北京的舞台,才走进江南唱晚的小舟上,行云的街道里,流水的小桥中,豁然的小道旁。伞在江南每飘过的一处地方,都有一个悠然多情的梦。

  在江南,等雨,不再是伞的宿命。

篇4

  我想我这辈子最难忘的事之一就是母亲的背篓了。

  背篓这东西,或许很多人不知道,在祖国西南地区,丛山峻岭连绵不断,平地是很少的,山区的农民就在这群山之上开垦土地,而背篓就是其中农民们最实用的、最普遍的工具,无论把家粪背上山,还是把收货的庄稼背回家,背篓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而我家就住在西南地区的一个角落。

  很久没回家看看了,也不知道如今做了奶奶的母亲还在不在意她的背篓,也许在母亲的心里大概除了自己的子女之外,就是她的背篓了。

  我上小学的时候,物价还没涨,相对现在来说,背篓还是很便宜的,大概十多块钱可以买一个能装一百二十斤左右的东西的背篓,不过那时候,十块钱还是不少的,每次母亲买回来,都要将洗干净了的化肥口袋拆开来,用大针和线为背篓缝上一层“衣服”,母亲说,这样不仅为了防止细小的东西从背篓缝隙之间外漏,而且可以保证背泥土时不会漏到自己的衣服上。对于平常做事很心急的她来说,我估计缝背篓是她一辈子做的最慢的一件事了,一针一针的慢慢缝,大概也要缝个把小时,我们也常拿这事讥笑母亲说:“妈,你看你一个做过裁缝的人,偏要跟这背篓过不去!”,母亲立即会破骂:一边去,小屁孩懂什么。

  其实,在家里母亲的活是挺多的,她总是闲不住,即使在外面风雨交加的时候,她也要在家里忙这忙那的,相对于母亲来说,我们更倾向于跟父亲干活,因为父亲干活粗枝大叶,把大体的做完,剩下的就是休息了。没办法,当干活兵分两路的时候,父亲总是对我说:去,跟着你娘去!不过此时,父亲承担的总是大活。跟着母亲干活,母亲总是说:“儿,别忘了把背篓背上。”我无奈的说:“上山锄土,背个背篓干嘛?”

  “懒一懒,少一碗!”母亲反驳道。说实话,以前母亲说这话让我总以为是骂人的话,不过后来这句话却一度上成为了我学习上的座右铭,我很瞧不起的就是我高中时候学校的口号,具体叫什么不记得了,现在只模糊的想起:相信自己,一天一个进步。不过那时候确实没注意这些口号,还是觉得“懒一懒,少一碗!”更好些,更实在些,想偷懒闲着的时候就拿出来念念。

  有一次我跟母亲背猪粪爬坡,听到我在后面滑到的声音后,她立即将背上的背篓就近找了个坎摔在了上面,飞奔过来将我扶起,看到我没什么大碍之后,我偷偷发现母亲在被她着急之中摔坏的背篓上飞速偷瞄了一眼,别看母亲平常对我们很严格强势,那次我看到母亲面对她的背篓漏出了可怜的眼神。

  后来背篓卖的贵了,母亲央求父亲学做背篓,因为我外公家后面有一片竹林,可以提供免费的材料。我们也为父亲的可怜暗暗叹息,这又要被母亲折磨了,父亲本就是个拙手拙脚的人,让他打背篓,这无疑是给出了他一道大难题啊。新做出来的背篓被我哥试验了几天就散架了,搞得不成样子,母亲说道:“他爸,你看你这辈子能干点什么好活!手艺没学好一个,做个庄稼人也做不好,真为庄稼人丢脸!”转而对我们说道:“你们三兄妹如果不好好读书,以后就跟你爹一样,什么都不会!”这架势倒是没有吓住我们,她一说完我们就一溜烟跑开了。对父亲来说这也没什么,家常便饭,在“党”的领导下,“批评”在所难免,苦笑着说:“娃娃们还是很用心的,这不,都是你领导有方嘛。”母亲嘴上虽说不吃父亲这一套,可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我哥上大学那年以至以后的七年是家里最困难的时期,母亲强迫父亲到领家买养了几头猪,后来有一头还成了母猪,这在以后的好几年成了家里的经济支柱。然而背篓对母亲来说更重要了,每天她都是不超过六点就起床了,那时我念高中回家,一觉睡到八、九点钟,母亲都割来了一大背篓草在喂猪了。做这些母亲都还觉得不够,她托人在县城买来了各种蔬菜种子,比如说西红柿等这类蔬菜,自己在周围的地里摸索着种起来,打那以后母亲晚上也常常打起电筒去周围的地里看看,以防在收获的季节被村里的几个熊孩子来“祸害”,而且每晚上无论有无背的东西,母亲都要弄一个背篓背在背上,我想这已经是她这辈子难以改变的一个习惯了。赶集是最忙的时候,前一天夜里母亲要准备好各种大小的背篓,以便明天装各类蔬菜,大大小小的背篓大概就有七八个,有平底的、有凸的、还有浅矮的,这些都是母亲根据“市场”的各类蔬菜需求出钱请别人做的。为了卖新鲜菜、卖早菜,第二天天没亮,母亲和父亲打起电筒背着背篓在地里劳作了。那时候家门前还没修路,板板车是过不去的,所以只能再次利用背篓将各类蔬菜上背到三公里以外的镇上摆摊。那时,背篓对于母亲来说更亲了,背篓一直陪伴着她,不离身,在当时父亲眼里,母亲对待事物的亲切感,他比不上母亲的背篓。

  我大学那年,我哥在外地上班了,小妹刚上高中,也是考上市里的重点中学,离家远,母亲在邻居家领养了一直小猫,说是家里的老鼠凶得很,专门咬坏她缝补过的背篓,领个小猫来看看这些调皮的老鼠。

  大三那年暑假,我没做兼职,赶在我哥结婚,我回家了。那是个阳光明媚照进窗帘的早晨,我醒来八点钟,总有种意识,在家里睡不了懒觉,爬起来后,我在后院里看到母亲在后院上面的土里弯着腰,背上像我们平常斜跨的小包一样斜跨着一个中型背篓,相比较而言,母亲的这个“挎包”够大!熹微的阳光照进豆架林间,透过豆叶映在母亲那没有实质意义的“遮阳帽”上,因为那帽沿上分明是漏了几个洞的,阳光照样透过洞照在母亲有些黝黑的脸上。母亲没发现我走近,小心翼翼的在豆架林间将一片片的多余的老豆叶用剪刀轻快的剪下后装在斜跨在后背的背篓里面,那手上微微染了点绿叶的液汁,不过不是太明显,两鬓的几丝银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两腮上还略带几滴水珠,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露珠。

  “妈,您减叶子干嘛?”我突然问道。

  “傻儿!你要吓死老娘?!”母亲一下子转过身,嗔道,“过几天你哥不是要结婚了嘛,把这老叶子夹一夹,让豆子长得快点!你去准备早饭吧。”说着转过身继续减豆叶。

  “妈,我哥都工作了,再说他已经承诺今年小妹念大学供小妹上学的嘛,而且我也马上毕业了,种这些累得很不说,还卖不了几个钱,以后就不用种了。”

  “你以为你老妈我就可以这么快就想清福了?你哥马上结婚成家了,买房什么的不要钱啊,你以为他承诺管用啊,到时候他自己都顾不上!”说着也不再理会我背着小背篓往前操作。我忍住了鼻子里突然来的一阵酸涩走开了。

  一年后我毕业了,我妈抱上了孙子,高兴得不得了,特地找人精心打了个小小的背篓,干干净净的,然后买了几块新布,铺缝在了那个小小的背篓表面,说是明年就用这个一边背着孙子,一边干活。那时候每天那只小猫饿得喵喵叫,母亲也没空理它了,哥跟母亲商量着说:“妈,以后种的那些菜够自己家吃就行了,种那么多不管钱!”“你们三个大学生,他们两个重点大学难道不是老娘我种的这些菜供出来的啊?你以为你就厉害了,翅膀硬了,瞧不起我这卖菜的老娘了是吧?!”不难发现,母亲的怒气中带着几许骄傲在里面,“想要我不种蔬菜卖也可以,等这小子吃完奶后让我们在家里带!”说着笑嘻嘻的又哄着怀里的孩子。哥默然了,愣了半天,连忙说:好嘛!

  我打电话回家,经常给父亲打的,因为给母亲买的手机她常常不带在身边,她还说用那手机比我父亲做背篓都还难,存个姓名也不会,是啊,母亲没上过学,又怎么会存姓名呢。

  我问父亲,大晚上了我母亲还在干嘛。

  “她还能干嘛,在缝缝补补她的背篓,这是她的日常工作。”

  “地不是被征用了,除了周围的几块地外没地了吗?你们乐意的话就自己种蔬菜吃吃,不乐意的话不种了嘛,给别人家里买点来吃。”

  “买菜吃?这不是丢我们农民的脸吗?”不知母亲是哪里听到我的话了,估计是父亲开扩音了,听我说的话后,母亲貌似生气的说道。

  “过几天我请个假回家去看看。”我说,“好久没回家了。”“男儿志在四方,再说外省多远,回家来折腾得很,而且你哥经常回家来的。好了,你妈在缝补背篓,我带着孙子呢,改天你再打来吧。”父亲说完,电话那边除了小孩子高兴的笑声外,还有那只猫喵喵叫的声音。

  我挂掉电话,隐约中我又看到母亲一针一针缝补她的背篓的情景。

篇5

  夜晚,站在窗下望着天边那轮明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李白的诗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也许是因为离开故乡太久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受。幼时,对故乡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哪怕把我的眼睛蒙上,我也能从村口走到我家。在离开家乡的时候,我的心里非常难过,到了村口,还不忘记回头在多看几眼家乡的美丽的景色。

  家乡有许多值得我留念的东西,总会梦见我在家乡玩的情景,梦中常会出现一幅画面:门前的小石桌上坐着一个顽皮、可爱的孩子和一位慈祥的老奶奶,孩子听着奶奶讲那一个有一个古老的故事,尽管那时候还听不太懂故事的内容,但是回回都拍手叫好。至今,当我想起以前每天缠着奶奶讲故事的事情时,都会开心地笑起来。

  记得那年暑假,爸爸妈妈带我回到了故乡。家乡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故乡的水还是那么碧绿,那么清澈;故乡的山还是那么秀丽,那么挺拔。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儿时的玩伴了。我们在一条清澈见底小溪里捉小鱼、小虾还有小螃蟹。一个个光着小脚丫在河里玩得不亦乐乎,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到黄昏了,伙伴们说:“我们去田地里捉蚂蚱吧?我们兴高采烈的向田地里跑去。田地里,小伙伴们你争我抢,比着谁捉的蚂蚱又多又大。到处充满了欢声笑语。

  傍晚,我们一进村里,就看见家家户户开始做晚饭了,迎面扑来了一阵阵菜香,这时,我们早已饥肠辘辘。妈妈在前向我们挥手,示意让我回来吃晚饭,我和小伙伴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我马上又要回家了。我很思念,因为我有一个美丽的故乡;我很思念,因为我有一个美丽的回忆:我很思念,因为我有一个快乐童年;我很快乐,因为我有一群天真的伙伴,我很快乐,因为我清澈如秋水般的思念;花儿朵朵绽放,草儿棵棵青绿,明天的明天,我还会有许多说不清的思念,下次再见吧,最亲爱的故乡。

篇6

  我的梦想是做一朵白花花的云。

  一天晚上,我困了,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睡着睡着,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最终飞向了蓝天。在天上,我看见了妈妈,她也是一朵云,妈妈说:“你现在具有了超能力,想去做什么啊?”“真有超能力?”我一边答应着妈妈,一边朝外飞去,“干什么好呢?”

  飞呀飞,我飞到了一块田地里,看见风车缓慢地转着。我想:“得让它转快一些。”于是,我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原来慢悠悠的风车转得飞快,农民伯伯露出了微笑。我的心比吃了蜜还甜。

  我一路欢歌向前奔去。嗯,怎么有很多人在哭呢?一看,才明白,原来这里天天下暴雨,闹水灾了,庄家都被水淹了。我飘下去,安慰人们,说:“不用哭,我来帮你们吸干啊。”我说着,用力吸干水。

  这一吸,我原本苗条的身体一下子胀得像皮球一样滚圆,“坏了,胖了可不好看呀!”一个小孩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说:“白云姐姐,不怕,你可以飞到闹旱灾的地方呀,这样,一举两得。”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我摸着肥嘟嘟的身体走向旱灾的地方。那里原本生机勃勃的小草,现在却打着焉儿,花儿无精打采,连傲然挺立的白杨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我急忙挤出身体里的水,下了一场及时雨。小草顿时抬起了头,小花送来了一片芳香,白杨也挺立起来向我敬礼。看到这种情形,我乐颠颠地跑回了家。

  今年有白云选拔大赛,大自然来当评委,谁做的贡献多,谁就是冠军。我站在冠军台上,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篇7

  树林子像一块面团了,四面都在鼓,鼓了就陷,陷了再鼓;接着就向一边倒,漫地而行的;呼地又腾上来了,飘忽不能固定;猛地又扑向另一边去,再也扯不断,忽大忽小,忽聚忽散;已经完全没有方向了。然后一切都在旋,树林子往一处挤,绿似乎被拉长了许多,往上扭,往上扭,落叶冲起一个偌大的蘑菇长在了空中。哗地一声,乱了满天黑点,绿全然又压扁开来,清清楚楚看见了里边的房舍,墙头。

  垂柳全乱了线条,当抛举在空中的时候,却出奇地显出清楚,霎那间僵直了,随即就扑撒下来,乱得像麻团一般。杨叶千万次地变着模样:叶背翻过来,是一片灰白;又扭转过来,绿深得黑清。那片芦苇便全然倒伏了,一节断茎斜插在泥里,响着破裂的颤声。一头断了牵绳的羊从栅栏里跑出来,四蹄在撑着,忽地撞在一棵树上,又直撑了四蹄滑行,末了还是跌倒在一个粪堆旁,失去了白的颜色。一个穿红衫子的女孩冲出门去牵羊,又立即要返回,却不可能了,在院子里旋转,锐声叫唤,离台阶只有两步远,长时间走不上去。

  槐树上的葡萄蔓再也攀附不住了,才松了一下屈蜷的手脚,一下子像一条死蛇,哗哗啦啦脱落下来,软成一堆。无数的苍蝇都集中在屋檐下的电线上了,一只挨着一只,再不飞动,也不嗡叫,黑乎乎的,电线愈来愈粗,下坠成弯弯的弧形。

  一个鸟巢从高高的树端掉下来,在地上滚了几滚,散了。几只鸟尖叫着飞来要守住,却飞不下来,向右一飘,向左一斜,翅膀猛地一颤,羽毛翻成一团乱花,旋了一个转儿,倏乎在空中停止了,瞬间石子般掉在地上,连声响儿也没有。

  窄窄的巷道里,一张废纸,一会儿贴在东墙上,一会儿贴在西墙上,突然冲出墙头,立即不见了。有一只精湿的猫拼命地跑来,一跃身,竟跳上了房檐,它也吃惊了;几片瓦落下来,像树叶一样斜着飘,却突然就垂直落下,碎成一堆。

  池塘里绒被一样厚厚的浮萍,凸起来了,再凸起来,猛地撩起一角,唰地揭开了一片;水一下子聚起来,长时间的凝固成一个锥形;啪地摔下来,砸出一个坑,浮萍冲上了四边塘岸,几条鱼儿在案上的草窝里蹦跳。

  最北边的那间小屋里,木架在吱吱地响着。门被关住了,窗被关住了,油灯还是点不着。土炕的席上,老头在使劲捶着腰腿,孩子们却全趴在门缝,惊喜地叠着纸船,一只一只放出去。

篇8

  爹说,等我有钱了,我要专门修一个火车站,好接你回家。

  坐在十堰开赴襄樊的k286次列车上,我突然想起爹送我上大学时在火车站里说的话。当时我还感慨,原来大人幸存下来的天真和小孩的一样可笑,但当开赴襄樊的列车缓缓启动时,我突然被父亲的天真感动了。

  我拖着大学里半年的浮华记忆开始追赶对家乡的遗忘,那些贫瘠的笑容,沾有泥巴的手掌,有关占梦和鬼魂附体的谵妄迷信,乱蓬蓬的头发中缠绕的稻草,沾有猪粪的与我同龄的雨靴,从巷子里跑出来的衔着臭袜子的狗子,还有,还有那忘情盛放的一朵一朵的蔚蓝的天空。

  深蓝色的列车缓缓开动时,十堰的第二场大雪已经下了好一会儿。列车里有爹妈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暖气。窗玻璃渐渐罩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外面的一切都看不分明了。只有记忆越来越清晰,象另一条火车开往我的脑海。

  我提着重重的行李箱跳下火车时,已经晚上六点半。襄樊这里没有下雪。

  车站的另一面,是襄樊的繁华,林立的高楼,偌大的广场,光影交错的的路灯。我站在黯淡的霓虹灯下,兴奋的张望爹的身影。寻觅了半天,没有找到。看别人重逢的欢笑,我有些失望。假如在第一时间看到爹,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这时,我听到爹唤我的声音,老二。

  声音比以前苍老了很多。我转过身,看见爹站在离我不到十步的豆浆店门口,黯淡的灯光下,许多人影从爹的面前晃过把爹的景致撕裂了又还原。爹捧着一杯豆浆,笑呵呵的看着我。

  来,喝了这个,热呼呼的,暖暖身子,这鬼天气今儿咋恁冷。爹走过来说。

  嗯。

  凛冽的夜风吹过来。爹搓搓手,接过我的箱子说,走,你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我看着爹,准备喊他一声爹的时候,他顾自拖着箱子向前走去,他边走边说,在学校咋样?没得人欺负你吧?

  没得,咋有人欺负呢?他们都很好。我想,我都比爹高一个头,他还担心我被人欺负。

  后来爹炫耀的说,我在荆山里又包了十亩田,种十年。我把十年的土地费都交了,钱不够,找你小叔借点儿,不过明年一年都能还上,还能挣点儿,以后每年都挣万把块,钱的事你莫操心。

  我看着爹有点佝偻的背影,走上前,想起这半年挥霍了他很多的爱,一下子伤心不已,嘴上只说,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这句话我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年了,说的时候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伤感。

  我想起我初三的那个暑假。一次,早晨三点钟妈起床做好了饭,让我喊爹起床,吃饭后,开车到荆山刚好六点,那时正是干活的好时间。我去喊,可爹不起来,他骂骂咧咧的说太早了,平时也都四点多起床。妈就不依他,两人吵了起来。丰收在即,妈急燥得很。妈去拉爹起来,而爹不起来,妈就坐在椅子上哭了。爹熄了灯还是躺在床上。我在黑暗中靠着红木箱子边劝妈边叫爹起来。可爹不听我的。于是,我也哭了,我就抱着妈哭开了。那年,我十六岁,姐上大学正用钱。我想要离家出走,看爹起不起来。但我终于没有离家出走,被惊动的爷来了,他拉起爹喝道,媳妇和儿子都哭成这样,你还想咋弄,不都是为了孩子么?

  想起这些,我的泪水就肆无忌端的流出来,在黑暗中毫不招摇,一如爹妈对我不朽的爱。

  爹听了我的话,呵呵的笑,他说,车在那边儿,走,我们过去。

  接着,我们穿过了一条宽阔的马路。

  爹把箱子放到金蛙车上后,他脱下有些破旧的军大衣说,来,穿着,风大,坐车上冷。

  我说,不啥冷,你穿吧。

  可我拗不过爹。我穿上大衣,看爹弯下腰去摇车。他半蹲着,左手拈住减压器的控制杆,右手握住摇把,然后,他的肩膀一上一下剧烈的颤抖起来。接着,车咚咚的响了。

  我坐上车。车风驰电掣,夜风呼啸而来,我蜷缩成一团。我去看爹,他凌乱的头发笔直的竖起来,在夜车的光照里忽隐忽现,如在大海中浪迹浮沉。

  从襄樊到宜城有百多里的路。到宜城时,已经九点二十四。我们又从宜城往家里赶。

篇9

  白杨街下的白杨河,熟悉,但已别远。几年前的冬天,我陪过她;她也冷冷地陪过我。那时,我不清楚她的来历;她也不知道我从何而来。相遇,像是前世无缘,今生无分,纯粹的两个陌生人,离着距离。而当这个距离,无法再拉大的时候,大家又以千年世俗的眼光,斜目窥视,生怕沾来晦气。可以说,那时的我与她,是零度的冰界,在水与冰之间,交集划线。现在,我能断言,起初在她的心底,一定认定我是个倒霉鬼,或许猜想我还会使坏暗算她。我对她也是心存如是,她只配在这个冷落的地方横躺着。

  那年冬天的白杨河,已经让寒光败落成枯骨残骸,绿花草木全无生机,一河两堤是风啸啸路凄凄的样子,极像个苍老不堪的老妪,体态一副岁月沧桑的无奈。河水死寂,水草死寂,路桥死寂,人影飘零。刮来的寒风,噬骨的冷。就连日光,也浑然低落倾斜,没有一点暖人的温度。亦说萧条,是寒凛凛的阴森。又,当这一切掠过心头时,感觉就像是这个冬天完了,我和白杨河一起完了。

  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忍心,去看她的凄凉;也不想让自己的一副倒霉相,袒露在她的面前。说实在,这是一个极其通苦的相处。开始,为了避开相见的难堪,我干脆将自己躲进角落,昼夜不出。但最后,我还是没有憋过日子,还是向日月低下了头。不过,心里一直在想,最好两不撞见,互不感染各自不堪的冷。为此,我就像避瘟疫一样,总是小心翼翼。

  随着时间流水,到头来,我们谁都没能躲开,竟然还天天迎面。这下,倒也好,什么凄啊,什么冷啊,大家反而都认了。相面相观,亦有了一个无笑的低头。然此时,尽管我们有了一些见的婉转,但横在我心里的沟壑,还是没有完全跨过,还不能腾出一个微笑来。自认为,主动与她打招呼,是个非常不好的动意,一定会被她看作,我在低三下四地献谄情,也全然不会去想自己是个何面目。由此,我见到她,仍摆出一副傲气,一副外强的清高。

  至今想来,这实无必要,太无必要。那时,大家分明都到了寒临萧极的地步,还全想装猛,真是一对没有情商的白痴。若一遇,干脆袒开心扉,透出心底,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心思与折腾了。再怎样,就算当情恶劣,如果相互能在话流中,翻出黄皮红心,也许就成了相见恨晚的红颜知己,也许就成了臭味相投、一丘之貉的铁类,只少不用防着对方,忧忧于心,怯怯而眠。

  说穿了,生命还是太脆弱,有时竟不可一击。当时,我和白杨河若能都想到,维持生命,就是维持希望,就是为了支撑明天,那么时光让我们所感受的,不仅仅是萧落的冷,应该还有希望的暖。至今,我数不清有多少人,清白不清白地欠了我的情与债;我也数不清自己,清白不清白地欠了别人的情与债。过去的账,我欠下的,一定不会有人忘记;而欠我的,犹如当情白杨河的萧条,已经零落。我不想,纠结在那些旧账里,给明天一个牵绊,更不想在明天的明白里,还有那些灰尘在飞扬。

  我记得,当时有一次,我在白杨河,遇到一个老人在垂钓。我心里一阵嘀咕,如此死寂的河里,会有活鱼吗?若有,那也一定是来不及逃掉的沉底的死鱼。为此,我就静静地站在老人的身旁看,看看我的断言是不是正确。最后,却让我懊伤在我的断言里。河里,真的有鱼,不是死鱼,而是能蹦跳的活鱼。

  我在老人钓到鱼的那刻笑容里,看到了他的嘲笑,直对我的嘲笑。此刻,我也顿起一阵阵浮面的羞云。而最让我难堪的是,那老人在钓到鱼的喜悦中,对我说的一番话。他说,垂钓虽说是一种消遣,但更是一种用耐心在修养性情中的等待。这种等待,需要你有如水一样的清静,才会让焦虑与煎熬的时光,带来希望,带来喜悦。

  当落夜的颜色,渐渐模糊河面时。我与老人才起身离开。突然,我想起一句不是名言的名言:一种希望,叫等待;一种胜利,叫等待。我转过头,凝望着老人的背影,似乎闻到了他餐桌上的鱼香味,看到了丝丝萦绕的香烟,变成了一朵黎明的彩云,并在阳光照耀下,活现出一条鱼,在碧蓝上畅游。

  一晃几年过去,现在每每想到垂钓的老人和鱼,我都会在心里,看到白杨河春天在起笑,像老铁一样,一步步地走向我,伸开她的双臂,递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篇10

  夜深人静时,总是会一个人趴在阳台上。看夜空繁星点点,想念那一个我们一同走过的花季雨季。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在这个并不温暖的季节里,是不是该有一些温暖的回忆让我们驱赶这一季的寂寞与寒冷呢?

  常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又想,天下有不散之筵席该多好啊!这样就不会在离别的时候只能选择在沉默中掉眼泪;这样就不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只能对着星空发呆了。多么想回到那一个繁花落尽却美丽依然的校园,多么想回到那一间窄窄的却永远洋溢着笑声的教室,也多么想再去品尝一下那一个总被我们投诉的食堂里的饭菜,虽然吃完了我们还是会继续投诉。但只是想,只是想回去而已。

  回望,早已走远的花季,闻一闻它残留着的香气。纵使泪眼模糊,但我并不是在哭泣。倾听,记忆中飘落的雨滴,看一看它流过的痕迹。纵然早已风干,但我欢笑依然。

  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的日日夜夜,我们在清晨泛着露珠的大树下背那一个又一个的英语单词,在那间窄窄的教室里用笔撒下多少的希望,在那个烈日高照的球场上挥洒出多少的汗水,在那个安静的自习室里为我们的未来插上翅膀。夜里,我们依旧手拉着手为我们共同的理想而奋斗。那一季,我们灰心了,但我们又振作起来了;我们受挫了,但我们又坚强了;我们哭了,但我们最终都笑了。那一季,我们都留下了最美丽的影子。

  还记得那个校运会,有人笑了,有人哭了。笑的去安慰哭的,哭的去祝贺笑的,结果大家搂在一起就一个傻笑。还记得我们班的第一场篮球赛,男儿在场上拼杀,女儿在场下喊呐。尽管我们输了比赛,但我们却收获了比胜利更重要的,那就是我们从此心连心,我们从此不分离。还记得那个下着大雨的下午,因为雨大,大家都留在课室了。不知是谁放了一首歌,齐秦的“大约在冬季”。我们都在做作业或是看书,听着听着,听到了有人在低泣,听到了有人在擦鼻子。接着竟然又响起了“那些花儿”,满教室都是悲伤的旋律,却没有人愿意离去。直到,雨停。大家都清楚,很快,我们就要如歌词里说的:各自奔天涯!

  站在回忆的路口,岁月匆忙的脚步,带不走记忆中那两棵常青的榕树,每每走过底下,遍地的野生花生,泛着点点黄花;小小的水池里,几条金鱼无忧地游走在朵朵睡莲之间。泛起的涟漪触动了紧张的神经,绷紧的弦一下子便松弛了。这里,已经成为了我们释放压力的最佳场所。看片片黄叶飘飞,看条条鱼儿莲中游;听悦耳鸟声,闻芳草清香。

  记忆走进了飘著书香的图书馆。大门的对联: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一直留在心里。而大厅中央的陶行知石像隐然在告诫我们时刻都要做到知行合一。阅览室,安静的我们在安静地看书。自习室,我们也在埋头苦思。偌大的自习室,只能听见沙沙的书纸声。偶尔,两个人交头接耳。窗外是高大的的木棉树,寒冷的季节里,血红的花朵独自点缀着周围肃冷的一切。原来,有一种情愫已在寒风中蔓延。有一种信念,已在我们的心底驻足。再艰难,也不能轻言放弃!

  记忆踏上了芳香满地的校道。径直的,弯曲的,纵横交错的,我们都一一走过。春风轻拂,我们的笑声混杂着鸟声,雨水夹着泪水。过后,世界焕然一新。夏日炎炎,匆忙的脚步,也抵挡不住烈日当空的逼人热气。停下来,在树荫下,早晨的露珠还未消散,风吹过,舒心怀。秋季的到来,黄叶飘飘,宛如一蝴蝶乘风而过。散落地上,俯身拾起,零落成了短暂青春里泛黄的扉页。幽香扑鼻,桂花始开。冬风刮在脸上生疼,幸好南方没有雪。我们在寒风里颤抖着身子,继续战斗。校道两旁的树,裸着光秃秃的身子,不是可爱,胜似可爱。

  四季就这样在风雨的变幻中,草草离场。留下一个个寂寞的背影,在丢失的街角上伫立!

  在最后的一个月里,大家似乎都沉默了。教室后面的黑板上,那个赫然醒目的倒计时激励着我们勇敢的心。脸上再灿烂的笑容,也掩盖不住内心里澎湃的汹涌,或许,还有一丝的紧张。早上六点,晚上十二点。在黑暗中爬起,也在黑暗中睡去。爬起时,脑子里想的是英语单词,数学定理。晚上睡去前,脑子里划过的是语文诗词,政治原理。就连在梦中,口里也还啃着笔。我们都在心里默念:跨过去,我们就是好汉子!

  时间渐渐地逼近,紧张的气氛疯狂蔓延。坐在教室里,几乎喘不过气来了。桌子上一半是书,剩下的一半用来写作业。不走近的话,是看不清有人在的,我们都把头埋得低低的,幻想着埋得越低,知识会进的比较快。但谁都知道,再怎么低,结果几乎都已定下来了。只是,还不愿意承认,只是还不想缴械,都觉得自己还能够更上一层楼。

  时间剩下一周了。很快,我们就要扛上自己制作的武器,向命运发起挑战。然而在战前,我们却出奇。

篇11

  我住在公社那间小楼,三面都是窗子。珠江三角夏天的傍晚,落日所有澄蓝天空上的白云,都染成了嫣红的彩霞。这时候,我那间小房间也就变成嫣红色的了。那嫣红色的彩霞几乎要从窗子里流进我的房间来。再加上树叶反射着一粒一粒的金光,再加上从海洋那里吹来的带湿意的风,这时候,可真舒适,真美呵!

  那间小楼的前面不远就是紫日峰。说是峰,其实是很矮的。但是,登上峰顶,可以看脚下滚滚向大海流去的珠江;可以看二十公里外的广州市的轮廓外景;还可以把全公社各个大队的村落、河湾、田野,尽收眼底。好久了,我就想在傍晚攀到峰顶,去看一看这落日怎样把满天的云彩染成嫣红,去看一看在这嫣红的晚霞照耀下,所有这些景物到底有多光彩,有多壮丽。

  那一天,我独自一个人终于从一条小路攀上了峰的最高处。我去的时候,正是落日迅速往下沉落的时候。象是怕赶不上什么隆重的典礼一样,我急忙忙地往上攀登,而且攀登一会儿就一回头,生怕在这攀登的当儿,落日沉落珠江,晚霞失掉光彩。还好,待我攀到峰顶,回过头去看西天那轮圆日时,它正放射着万道光芒悬在明镜也似的珠江上空。江和天的涯际,正是笼罩在苍茫暮色中的广州。望过去,影影绰绰,顿添上一笔浓浓的神话色彩。这时候,这江和天的涯际,这影影绰绰的广州上空,正横列着无限远的一条一条泛白色的云彩,它们无限远地伸张着,很使着无限远的一条一条泛白色的云彩,它们无限远地伸张着,很使人想起庄子《逍遥游》里的大鹏,这云彩,正是它的翅膀。但是,就在这一瞬间,这翅膀变成金黄的了。近落日处,那金黄是被火烧一样的;远处,是深色的;再远处,是淡色的。这时候,在那影影绰绰的地方,我仿佛看见一串一串绿珍珠似的灯亮着了,那雾气中的绿色,和着这深淡相间的黄金色,只有用绚烂,灿然,光彩这样一类的字眼才能形容它的万一。我仰起头来,看天空正顶着几朵乌云,呆痴痴的,沉闷闷的,可真煞风景。但是,正在我埋怨它们时,那落日也正忙着把它的光辉染在它们的身上,只见它们的边缘渐渐地都被黄金镶起来了(多象爱美的女人的衣饰),渐渐地,它们的中间也被黄金染透了。正在这时候,海洋上刮来的风越刮越起劲了,这乌云,经不住这海风猛力地吹,竟保持不住它的庄重,扳不住它的沉闷的面孔,一下子风流云散,象扯絮似的散在澄蓝的,象海一样的天空里了。风流云散处,几颗明亮的星子闪烁着初显光辉。这峰顶上,有着很多树木,有攀天擎日的松树,有窈窕多姿的柠檬桉,有亭亭玉立的梧桐。这时候,它们都分润着落日的光辉,在叶子的闪烁出一粒一粒金色的火花,那海风,径自一个劲儿地把它们向落日的方向吹,那树叶子,颤抖着,喧嚣着,躬着腰儿,带着欢乐,感激落日这一天的给予。这时候,珠江的水涌起了微微波澜,在它那贮满黄金的怀里,带帆的和不带帆的渔船,往来奔波,你分不清它们是刚出发还是渔罢归航。花尾渡顺流而下,在一片澄黄的天地中,渡船的周身都亮起了银白的灯光,乍望去象是遗失在江里的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链。江上,从花尾渡飘起悠扬的音乐,它顺风飘扬,从东而西,从下而上,顿然间响彻满江,满岸,满峰,满天地。

  一个不留神,落日栽到了江水深处。它一落,那黄金就马上变成嫣红了。那江和天的涯涂满了嫣红;那影影绰绰的广州市罩满了嫣红;那刚才扯成了扯絮的乌云也变成了嫣红。这时候,所有的树木,所有的原野,所有的江水,帆樯,人物,都象轻纱似的被笼在嫣红里了。只有那高高的没有云彩的天空隙处,才不为嫣红所动,变得更纯,更深,更青。

  这时候,村落里窗上的灯光亮了;江里渔船上的灯光亮了;遥远的广州市的上空,腾起了一片为灯光所凝聚的光辉,几乎把天和江的涯际的嫣红冲散。在这嫣红的天地里,我知道,炊烟落处,弥漫了饭香和菜香;人们在劳动了一天后用江水冲散了一天的疲劳和汗液;每一扇窗子的灯光下面有着笑语、闲谈、歌声。而在广州,马路上亮满了灯光,人们换上轻飘飘的衣裳,在马路上,在剧院里,在茶楼上,消遣自己的夜晚。所以,和着这嫣红,落日,澄清的天空,闪烁的灯火,使我联想起来的是温柔,是安慰,是和平,是休息,是姿色妩媚的少女风姿,是音色宁静的轻音乐。再想下去,就是明天,就是日出,就又是满天云霞。……

  暮色越来越重,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古时候那些诗人们关于落日、黄昏的咏唱上去了。他们几乎都是借落日(他们叫做夕阳)来发泄自己的哀伤,自己的没落,自己的孤独以及诸如此类的情绪。到了李商隐,吟出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那可真算到了用没落心情咏落日极致。把落日,黄昏,颓垣,败柳,视为一种衰落的美,并且把它们和自己的伤感、没落等情绪结合起来,这几乎是多少年来唯心主义美学的一条定则。不独中国人如此,外国人也是如此。我记起十九世纪的法国诗人玛拉美就说过一段非常典型的话。他说:“我爱上了的种种,皆可一言以蔽之曰:衰落。所以,一年之中,我偏好的季节,是盛夏已阑,清秋将至的日子;一日这中,我散步的时间,是太阳快下去了,依依不舍的把黄铜色的光线照在灰墙上,把红铜色照在瓦片上的一刻儿。”我还记得,他这篇文章的题目就叫做《秋天的哀刻怨》,从题目到内容,真可说是把颓废的思想披露的淋漓尽致,他是那些喜欢“衰落”美的人们的代言人。我们的时代不同了,我人应该歌咏日出,歌咏早晨,歌咏一切刚刚开始、刚刚萌芽的新生的东西,对于一切衰落,我们应该摈弃。但是,我们如果仍旧把衰落和落日,和黄昏联系起来,而且认为它们是一种天然的联系,那我坐在这紫日峰顶,可真要替这落日,这黄昏叫一声屈。因为我分明看到了它们的黄金的壮丽,嫣红的温柔,而且我分明从它们那里看到我们幸福的生活另一方面……

  坐在峰顶,尽自冥想着,落日早已沉落得没一点声息,天的涯际的一点嫣红也早已消逝得没一点痕迹。那村落里,渔船上的灯光更明亮了,那澄青的天空更宁静更深邃了,星子撒满天空,暮色太深了。我得赶紧下山,今晚没有月亮,不然,就看不见下山的路了。

篇12

  “七月十五枣红圈儿,八月十五枣上杆。”(指阴历)这是我们当地流传的俗语。大枣和酸枣成熟的季节、时间大致相同,换句话说,这句俗语也可以用在酸枣上。

  今年八月初,因有事,回到了我的老家。我的故乡是太行山里的一个小村庄。村庄的背后,有好几道山沟。这些年牛羊少了,植被得到很好的恢复。一天上午,到阔别多年的山沟里转了转。你看吧,沟沟洼洼,坡坡梁梁漫山遍野都成了一个个五光十色的宝珠展厅。酸枣有大的,小的;长的,圆的;红的,紫的,黄的,白的;还有红白相间的,五彩缤纷,目不暇接。

  我顺手摘下一枚我儿时最爱吃的酸枣,慢慢咀嚼着,那酸里带甜的滋味,一下子就陶醉了,儿时和小伙伴们抢着摘酸枣、吃酸枣的情境历历在目。

  中秋时节,酸枣熟了,红得透亮,红得耀眼,红的垂涎欲滴。中秋节晚上,酸枣是重要的贡品之一,谁家供桌上的酸枣又大又好吃,就预示着谁家明年的收成越强,日子过得越红火。每到中秋节的前几天,我们一帮孩子们作伴去摘心目中的酸枣王子,准备给玉蟾上贡。

  到了山坡上,放眼望去,好像是刚下过一场珍珠雨,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派瑰丽、绚烂、晶莹的红宝石世界。俊俏的勾魂,奇美的馋延。它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更像大山的灵魂。

  酸枣里面最好吃的就数“羊奶头”,和“愣头青”了。“羊奶头”这种酸枣的外形极像母羊的奶头,一头大,一头小,清脆可口,微酸中带着甜味。“愣头青”收得晚,别的酸枣都红了,唯独这种酸枣还一半红一半灰白,亮亮的,泛着红白相间的光泽,摘一个放到嘴里脆脆的,酸酸的,百吃不厌,让你流连忘返。

  有的人说酸枣是孩子们解馋的佳品,这话可不完全正确,据说招待外宾的宴会上还有酸枣呢,竟然把外宾喜欢得不得了,还偷偷地往兜里装呢。

  我们古代的大诗人也对酸枣喜爱有加。唐代大诗人李白的《寻鲁城北范居士失道落苍耳中见范置酒摘苍耳作》中就写到了酸枣:酸枣垂北郭,寒瓜蔓东篱。这句诗表现的就是隐士范十家中这么一幅秋天硕果丰收的场景。还有唐代诗人韩翃的《赠别太常李博士兼寄两省旧游》中也有写酸枣的诗句:玉镫初回酸枣馆,金钿正舞石榴裙。

  我喜欢酸枣,并不是因为它好看,好吃,最主要的是敬佩它的顽强的生命力,不慕虚荣,甘于平淡的品格。它选择的只是一片贫瘠的泥土,生根、发芽、长叶,结果。寒来暑往,雨淋它,风摧它,霜欺它,雪压它……。然而,它并没有被征服。却炼就了一身铮铮铁骨,凝聚了一腔朗朗硬气,长成一簇簇,一树树令人刮目的风景。

  “爷爷,好稀罕啊!多年没回来了吧!”一个本家的孙儿,手捧着一捧“羊奶头”和“愣头青”走到我的面前。他的话打断了我的美好回忆。我急忙迎上去,接过酸枣,眼睛有些湿润了。

  那天晚上,这小不点的酸枣精灵让我遐想,让我沉思,让我凝结,让我回味,让我失眠。于是提笔吟出如下文字:

  荒山秃岭自安家,何惧日晒风雨打?

  不与桃李争春艳,休与大枣论荣华。

  绘就幅幅绚丽图,炫出沟壑五彩画。

  默默无闻倔强长,播撒馥郁遍天涯。

篇13

  早年为了学写古诗,曾买过一部线装本的《诗韵合壁》,一函共6册,字体很小,内容很多。除了供查诗韵外,它还把各种物象、各种情景、各种心绪分门别类,纂集历代相关诗句,成了一部颇为齐全的诗歌词典。过去文人要应急写诗时,查一直,套一套,很可快速地炮制出几首来。但是毫无疑问,这样写出来的诗都是不值一读的。只有在不带写诗任务时随便翻翻,看看在同一名目下中国诗化语词的多方汇集,才有一点意思。

  翻来翻去,眼下出现了“夜晚的雨”这一名目,那里的诗大多可读。既然是夜间,各种色相都隐退了,一切色彩斑斓的词汇也就失去了效能;又在下雨,空间十分逼仄,任何壮举豪情都铺展不开,诗句就不能不走向朴实,走向自身,走向情感,李商隐著名的《夜晚的雨寄北》堪称其中典范。

  光听着窗外夜色中时紧时疏的雨声,便满心都会贮足了诗。要说美,也没有什么美,屋外的路泥泞难走,院中的花零落不堪,夜行的旅人浑身湿透。但正是在这种情境下,你会感受到往常的世俗喧嚣一时浇灭,天上人间只剩下了被雨声统一的宁定,被雨声阻隔的寂寥。人人都悄然归位,死心塌地地在雨帘包围中默默端坐。外界的一切全成了想象,夜晚的雨中的想象总是特别专注,特别遥远。

  夜晚的雨款款地剥夺了人的活力,因此夜晚的雨中的.想象又格外敏感和畏怯。这种畏怯又与某种安全感拌和在一起,凝聚成对小天地中一脉温情的自享和企盼。在夜晚的雨中与家人围炉闲谈,几乎都不会拌嘴;在夜晚的雨中专心攻读,身心会超常地熨帖;在夜晚的雨中思念友人,会思念到立即寻笔写信;在夜晚的雨中挑灯,文字也会变得滋润蕴藉。

  在夜晚的雨中想象最好是对富而立。黯淡的灯光照着密密的雨脚,玻璃窗冰冷冰冷,被你呵出的热气呵成一片迷雾。你能看见的东西很少,却似乎又能看得很远。风不大,轻轻一阵立即转换成渐沥雨声,转换成河中更密的涟漪,转换成路上更稠的泥泞。此时此刻,天她间再也没有什么会干扰这放任自由的风声雨声。你用温热的手指划去窗上的雾气,看见了窗子外层无数晶莹的雨滴。新的雾气又腾上来了,你还是用手指去划,划着划着,终于划出了你思念中的名字。

  夜晚的雨是行旅的大敌。倒不是因为夜间行路艰难,也不是因为没有带着雨鞋和伞。夜晚的雨会使旅行者想家,想得很深很深。夜晚的雨会使旅行者企望安逸,突然憬悟到自己身陷僻远、孤苦的处境,顾影自怜,构成万里豪情的羁绊。

  不是急流险滩,不是崇山峻岭,而是夜晚的雨,使无数旅行者顿生反悔,半途而归。我不知道法显、玄奘、郑和、鉴真、徐霞客他们在一次次夜晚的雨中心境如何,依我看,他们最强的意志,是冲出了夜晚的雨的包围。

  如我无用之辈,常常会在大雨如注的夜晚,躲在乡村旅店里,把地图拿出来细细查看。目光在已经走过的千里之间来回,痴想着其间在夜幕雨帐笼罩下的无数江河和高山。这样的夜晚,我常常失眠。为了把这种没出息的惰怠心绪驱赶,我总会在夜晚的雨中邀几个不相识的旅人长时间闲谈。

  但是,真正让心绪复归的,完全不是这种谈话,而是第二天晴朗的早晨。雨后的清晨,铺天盖地奔泻着,让人几乎把昨夜忘却;又不能完全忘却,留下一点影子,阴阴凉凉的,添一份淡淡的惆怅。

  在人生的行旅中,夜晚的雨的魅力也深可寻探。

  我相信,一次又一次,夜晚的雨曾浇熄过突起的野心,夜晚的雨曾平抚过狂躁的胸襟,夜晚的雨曾阻止过一触即发的争斗,夜晚的雨曾破灭过凶险的阴谋。当然,夜晚的雨也所折过壮阔的宏图、勇敢的进发、火烫的情怀。

  不知道历史学家有没有查过,有多少乌云密布的雨夜,悄悄地改变了中国历史的步伐。将军舒眉了,谋士自侮了,君王息怒了,英豪冷静了,侠客止步了,战鼓停息了,骏马回槽了,刀刃入鞘了,奏章中断了,敕令收回了,船楫下锚了,酒气消退了,狂欢消解了,呼吸匀停了,心律平缓了。

篇14

  香山公园位于首都西北郊西山东麓,在西山八大处的北面,碧云寺以南,面积4400亩。立冬那天,我们结伴去游香山,同车有人说:“香山,顾名思义,一定是四季到处都有芳香!”惟恐以讹传讹,就我所知,便说起了香山。

  “鬼见愁”(又名乳峰石),是香山公园中的最高峰,海拔557米。因为山势高,常含云吐雾,山上两块巨石很像香炉,据说这就是香山得名的来历。在古代“鬼见愁”还有个名儿叫“重阳亭”。查考文献不见有在主峰上建造了什么亭子的记载,可能是皇帝上山时,那些尾随其后的呼诺之辈,把他的“缎幄”叫做亭子,也未可知!香山不是据以什么“芳香”得名,那是可以肯定的。但它的确很“翠”,它与玉泉山、万寿山不同,没有大面积的湖水,然而,山林之胜,却远远超伦前者。

  香山的翠,并非始自近代,而是自古已然。明朝孙丕扬就写过这样的诗句:“人传宝地紫光收,天语香山翠色浮。”比孙丕扬稍晚的袁宏道也作诗予以肯定:“真人天眼自超伦,翠色香山此语真。”从这些题咏中可以看出,香山的翠是历史悠久的,称之谓“山林公园”,是很自然的。它那绰约多姿的峰峦,像翠玉似的随势起伏,翠柏苍松,无处不有。

  因有“香山”之名于前,又有金完颜雍于大定二十六年(公元1186年)三月建成香山寺于后,尔后还作了皇帝的“行宫”,香山就有了名气。到了元代以后,又增过一些修建。明代香山就已有一定的规模了。“凿翠置殿榭,级石上穹吴,高卑各称妙,曲尽结构巧。有泉如线缕,盘转出松抄??绔丽谁所营,民力为兹槁”(明李梦阳诗)。清弘历乾隆十年(公元1745年),在过去的旧址扩建了许多殿宇、台谢、亭阁、塔坊,并改名为静宜国,作为清代皇帝避暑消夏的离宫,与静明园(玉泉山),清漪国(万寿山)并称为“三山”。弘历经过一番经营,自鸣得意地说:“依岩架壑,为殿五层,金碧辉映,自下望之,层级可数。”香山通过弘历之手大肆劳民伤财之后,修得更有排场,当时就出现了所谓二十八景。从这些景物的名称看,也是在突出了一个“翠”字。例如,什么“绿云舫”、“听法松”、“翠微亭”、“青未了”,还有那称之谓“翘首眺青莲”的芙蓉坪,深廊深处又半镶碧纱;太阳落山时,翠色愈重的重翠崦;绚秋林,更是“丹黄朱翠,幻色炫采”。而在削壁山岩之间,刻满的题咏:如“梦屏”、“翠云”、“留青”、“飞秀”,等等,也都不难理解是因“翠”而作。同车的老陆似乎听出了我在致力为香山的“翠”叫好,接过话题说:“若是从北门入园,遥望山岭层叠,真是苍翠欲滴。”诗云:“山行弥日山亦奇,乱峰扶翠纷参差。”张养浩写的这个“翠”字,可谓至佳了。是这样,“树深时见鹿,晌午不闻钟”,万寿山和玉泉山却无这样的意境,它们要露得多。从诗中的描写,可以看出人与路在这山林公园中的比例是何等细小!

  谈笑之间,车到北辛村。行行复行行,过买卖街,就到了东大门。进了东大门有四条主要路线可以攀登山顶。一条是从西面上山,经过“玉华山庄”到“鬼见愁”。玉华山庄位于山脉中部,是个庭院型的风景点,层层亭台颇像花园,幽雅宜人。第二条路线是进了宫门,南行旋即折西,过原香山饭店往前,可达“双清”和“半山亭”。“双清”是与半山亭对峙的一个小院,因院北有两个山泉从山脉中奔腾而出,流入两个小池,终年不涸,故名“双清”。传说双清是金章宗“梦感泉”的故址。第三条路是由宫门往北,可以游览眼镜湖、见心斋、

  昭庙、琉璃塔。第四条路线是在入宫门后,向西南行,绕过“十八盘”,经过洪光寺旧址,直登饶有奇趣的“鬼见愁”。

  我们是从第一条路线往上攀登,到达形势险峻的顶峰的。这里地势高,园子里树林又很密。因此,我想春天一定来得迟,去得也晚,夏季定是非常清凉,无疑是良好的避暑佳境。引首南望旧日“燕京八景”之一的“西山晴雪”,又使我想着,当冬雪初霁,山岭树梢一片银装,积雪闪耀不溶,必然格外绚丽。春天当是更加动人,西南山坡上的林区,层林生势旺盛,恰似大片彩霞,在青翠的松柏之间浮动,景色绝妙,还有杏花、桃花、梨花和丁香,等等,争妍斗艳,烂漫似锦,倒也确是芳香十里。然而,香山最著名的还是秋色。深秋,初霜为伴,我眼下已是万山红遍的醉人景色。遍山满坡的黄栌,叶子红得像火焰一样。陈毅诗:“西山红叶好,霜重色愈浓。”也使人更爱红叶。红叶是惹人喜爱的。和我们同上“鬼见愁”看一看的游人中,绝大多数都来自祖国各地,又几乎全是来看红叶的。闲谈中,知道他们之中又大都受了九世纪六十年代杜牧名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影响。身临绝顶,放眼全园,香山范围广大,名胜古迹很多,游览路线四通八达,四季风景又各有特色,抬头远眺,眼底是一片苍茫,远处永定河水在西边大峡谷间向西流去,形同白色飘带,卢沟桥隐约地横跨河上。石景山、颐和园、玉泉山历历在目。站得高,看得远,看得广阔,这又使我的思绪纷呈,感到这里比园子里的“翠”,还有更丰富的自然和艺术结晶。我们下山是走的第四条路线。走在“十八盘”的山林间,清脆朗朗的笑声,断断续续从层林深处传来,我感到是置身在“深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声”的意境之中了。忽然记起了李白的诗句:“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由此,我对这山林公园的翠,又深了一层感受。游程最后的风景点,是静翠湖。这里的翠更是惟妙惟肖了!说“静”的确也静,它在一片谷地中间,四周尽是丘陵。似乎和这游人如织的整个园子,并无联系。绕行湖岸,随意回顾,你周围的景色,除了翠的还是翠的。垂柳是翠的,榛莽也是翠的,那密布的古柏古松,则耸翠云霄,气势非凡。从湖的此岸相望彼岸,游人在翠微之间若隐若现。

  此刻,我真的肯定了,这山林公园的翠是无与伦比的。如果在园子里建造一幢山林旅舍,让那些流连忘返的游人住下来,欣赏山林中的夜色,我想拍手叫好者,定大有人在。

篇15

  夜里梦到我母亲,我哭着醒来。醒来再想捉住这梦的时候,梦却早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黑暗,一直看到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在发亮。眼前飞动着梦的碎片,但当我想到把这些梦的碎片捉起来凑成一个整个的时候,连碎片也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眼前剩下的就只有我母亲依稀的面影……

  在梦里向我走来的就是这面影。我只记得,当这面影才出现的时候,四周灰蒙蒙的,我母亲仿佛从云堆里走下来,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同平常不一样,像笑,又像哭,但终于向我走来了。

  我是在什么地方呢?这连我自己也有点儿弄不清楚。最初我觉得自己是在现在住的屋子里。我母亲就这样一推屋角上的小门,走了进来,橘黄色的电灯罩的穗子就罩在我母亲头上。于是我又想了开去,想到哥廷根的全城:我每天去上课走过的两旁有惊人的粗的橡树的古旧的城墙,斑驳陆离的灰黑色的老教堂,教堂顶上的高得有点儿古怪的尖塔,尖塔上面的晴空。

  然而,我的眼前一闪,立刻闪出一片芦苇。芦苇的稀薄处还隐隐约约地射出了水的清光。这是故乡里屋后面的大苇坑。于是我立刻感觉到,不但我自己是在这苇坑的边上,连我母亲的面影也是在这苇坑的边上向我走来了。我又想到,当我童年还没有离开故乡的时候,每个夏天的早晨,天还没亮,我就起来,沿了这苇坑走去,很小心地向水里面看着。当我看到暗黑的水面下有什么东西在发着白亮的时候,我伸下手去一摸,是一只白而且大的鸭蛋。我写不出当时快乐的心情。这时再抬头看,往往可以看到对岸空地里的大杨树顶上正有一抹淡红的朝阳———两年前的一个秋天,我母亲就静卧在这杨树的下面,永远地,永远地。现在又在靠近杨树的坑旁看到她生前八年没见面的儿子了。

  但随了这苇坑闪出的却是一枝白色灯笼似的小花,而且就在我母亲的手里。我真想不出故乡里什么地方有过这样的花。我终于又想了回来,想到哥廷根,想到现在住的屋子。屋子正中的桌子上两天前房东曾给摆上这样一瓶花。那么,我母亲毕竟是到哥廷根来过了,梦里的我也毕竟在哥廷根见过我母亲了。

  想来想去,眼前的影子渐渐乱了起来。教堂尖塔的影子套上了故乡的大苇坑,在这不远的后面又现出一朵朵灯笼似的白花,在这一些的前面若隐若现的是我母亲的面影。我终于也不知道究竟在什么地方看到我母亲了。我努力压住思绪,使自己的心静了下来,窗外立刻传来潺潺chánchán的雨声,枕上也觉得微微有寒意。我起来拉开窗幔,一缕清光透进来。我向外怅望,希望发现我母亲的足迹。但看到的却是每天看到的那一排窗户,现在都沉浸在静寂中,里面的梦该是甜蜜的吧!

  但我的梦却早飞得连影都没有了,只在心头有一线白色的微痕,蜿蜒出去,从这异域的小城一直到故乡大杨树下我母亲的墓边,还在暗暗地替我母亲担着心:这样的雨夜怎能跋涉这样长的路来看自己的儿子呢?此外,眼前只是一片空,什么东西也看不到了。

  天哪!连一个清清楚楚的梦都不给我吗?我怅望灰天,在泪光里,幻出我母亲的面影。

篇16

  放下”并不是“放弃”,它们的本质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放下”是一个人寻找机会成长;“放弃”则表明一个人寻找地方逃避。“放下”是因为看到自己高于事情,因而放下事情;“放弃”是因为不能放下事情,最终只好放弃自己。智者懂得放下,愚者只会放弃。

  心中无缺叫富,被人需要叫贵。快乐不是一种性格,而是一种能力。解决烦恼的最佳办法,就是忘掉烦恼。不争就是慈悲,不辩就是智慧,不闻就是清净,不看就是自在,原谅就是解脱,知足就是放下。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笑看风云淡,坐对云起时。

  人生知止而乐。“乐不可极,乐极生悲;欲不可纵,纵欲成灾;酒饮微醉处,花看半开时。”天道忌盈,业不求满。若业必求满,功必求盈,不生内变,必招外忧。人生在世,做人不必苛求,做事不必完美,享乐不可享尽,学习、工作不用太辛苦。为人做事懂得适可而止,对别人是一种宽容,对自己是一种余地。

  人之所以过得不快乐不幸福,原因主要基于三个习惯,如果你习惯这些习惯,请抛弃:

  1、习惯放大别人的幸福。

  2、习惯放大自己的痛苦。

  3、习惯拿自己的痛苦与别人的幸福比、拿自己的短处与别人的长处比。

  世间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失去理智时所做的一切,后果不堪设想;人生最丑的面孔莫过于一张生气的脸,谁也不喜欢一副愁容;世间最令人讨厌的事也莫过于把一张生气的脸摆给旁人看,比打骂还难受。

  宁可装傻,也不要自作聪明。宁可辛苦,也不要贪图享乐。宁可装穷,也不要炫耀财富。宁可连输,也不要只赢不输。宁可吃亏,也不要占小便宜。宁可平庸,也不要沽名钓誉。宁要健康,也不要功名利禄。宁可勤奋,也不能无所事事。宁可执着,也不能放弃理想。一连串的二选一,构成人生道道坎。

  所谓朋友,是那些慰藉你心灵的人;所谓敌人,是那些限制你优势的人;所谓小人,是那些促进你修为的人;所谓贵人,是那些救助你生命的人(转变你命运的人);所谓仙佛(觉者),是那些引导你觉悟本性的人;所谓魔鬼(邪者),是那些诱使你膨胀自我的人。

  大道理是极简单的,简单到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世间琐事难就难在简单。简单不是敷衍了事,也不是单纯幼稚,而是最高级别的智慧,是成熟睿智的表现。完美的常常是简单的。学会了简单,其实真不简单。

篇17

  相信蜻蜓飞舞的旷野里有一首歌,这首歌跟碧碧的荷粉粉的莲无关,但是跟青春相关,因为春天把那个小秘密留在了夏季火辣辣的娇媚里;相信蜂蝶翩翩的花丛里有一首诗,这首诗跟默默的绿淡淡的紫无关,但是跟青春相关,因为颜色所能表达的情感都是青春的底色;相信彩虹的绚丽光环里有一个梦,那个梦和明媚的日皎洁的月无关,但是跟青春相关,因为光环里有那座繁华的城,那方熟稔的禾,那汪肆意流淌的水,那里有青春五色的魂魄。当心扉尽情敞开,空旷得把大地之外的大海也揽入了怀里时,一切美好都顺其自然地被接纳了进来。

  那个可以用来任意挥霍的年纪,人们叫它——青春。上苍给予了抱负,也给予了理想,所以有胆识让劝告走开,让折腾进来,幸福和灾难不屑一顾,尝尝苦痛,碰碰壁,折腾累了,大不了转一个大圈儿回到原地。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更没有什么可埋怨的,转这个圈儿,就是为了给青春抒写波澜壮阔的诗“归来哟,归来哟,归来却空空行囊。”我想这是唱给我听的还是唱给他自己听的呢?噢,是唱给自信的青春听的,这是我悟出的最终答案。我不得不深深的感叹:丢掉负担、包袱过日子除了青春,还有哪一段光阴呀?孩子是不是离开家才能长大?

  北上广漂泊的眼泪有苦有甜,染上诗意的梦总在青春的记忆里。

  还记得那个不施粉黛的北漂女孩任月丽吗?出生于河北涿州一个农村家庭,父亲患有小儿麻痹症,行动不便,母亲是智障患者,来人不打招呼,有时候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奶奶患上了老年痴呆症,家的重担就落到了16岁的女孩身上。她义无反顾背着吉他闯荡,带着青春上路,染着诗意地北漂。西单地铁的地下通道那首《天使的翅膀》还在网络里回旋,富有诗意的神话使她登上了中央电视台的音乐圣殿。还有那从建筑工地走向舞台的旭日阳刚,还有那个从田头地间走出来的无冕之王王二妮。青春的诱惑总是在富有诗意的故事里传唱。

  再说说那个草根创业者马云吧,之所以能成为当今拥有青春梦者的崇拜偶像,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青春里有一个诗意的梦想。他高考、事业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那愈挫愈奋的精神来源于,染上诗意的不变的青春梦想。试想,如果马云无数次跌倒后,听从了父母的劝告,屈从命运的安排,去学习一门手艺,安安稳稳过他当临时工的生活,那么,还会有今天的马云,还会有今天的阿里巴巴吗?

  爬上高中危险的梯子,依然不忘等待着下课放学的钟声,依然相信山的那一边住着神仙。久久关在心头的无限风光,不会被狭隘无情的生存同化。奋斗饥渴难耐地想早点跳出那几个干瘪的文字,在大风大浪里实干一场,让好高骛远的理想早一点实现天马行空的浪漫。不相信天意,带上刚刚破壳的背叛行走于海之角天之涯。跨越了一个又一个的困难原来是梦想帮的忙,实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愿望原来是拼搏帮的忙,总是肯用信任的眼光看待如此可爱的世界。相信明媚的阳光平等地洒在每一片叶子上,每一株植物头顶平等地长着一朵花儿,每一朵花儿平等地拥有一个美好的憧憬,一切美好在诗意中应运而生。

  诗歌的美丽,歌声的典雅,舞蹈的轻盈,都是青春的杰作。而青春又要与多个知己遭遇,一个叫明媚,一个叫忧伤,一个叫华丽,一个叫失败,一个冒险,一个叫背叛,一个叫机遇,一个叫成长。

  我想,青春最美的遭遇就是染上了诗意!

篇18

  穿过风的誓言,记忆的碎片掩映成一曲曲忧伤的歌,斑驳的过往,长满青苔的院墙,记忆里你的容颜未改,一直随春风荡漾。

  我的虹溪,你仿佛是一位画艺精湛的画家,用一纸流觞,道尽你曾经风华一世、传奇一生的十八寨历史;

  我的虹溪,你宛如是一道精妙绝伦的工艺,用几许精湛,写尽你曾经叱诧风云、精忠爱国的地下党辉煌。

  我喜欢你的不争与清丽,喜欢你的沧桑和传奇,如果可以,我想一直依偎在你的怀抱里,享受你所有的温柔呢喃,我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记得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当你离开家乡久了,你每晚的辗转反侧,羁绊感叹,都是因为,你想家了。此话倒一点不假,真切而隐隐作痛。

  人是矛盾的,渴望被理解,但又渴望被看穿。在外的游子尝尽异乡的凄凉与无情,心底唯一眷恋的,却始终都是故乡的人和事。那些留有我们美好记忆的起点,像电视剧里的背景,总是掩映下我们的所有悲伤。

  自高考之后独自一人离开虹溪,每次在车站的离别中看着爸爸的背影渐行渐远,明明不开心,明明不想难过,却还是假装坚强,假装自己心广体胖,假装一切都是浮云,可最后还是用头上戴着的鸭舌帽遮挡住了红红的眼睛。

  长大了,自然要离开家的,我们总要一个人去适应远方的不适与孤独,在某一天站在家中的房顶上,朝着虹溪坝子大喊一声“我回来了”。只可惜,每次短暂的相逢,最终我们还是得踏上征程。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真的还想在回虹溪城楼上去看看,和亲爱的发小谈故事,谈人生……那年那月的情景,再回眸时已是物是人非。也许我该好好收敛一下自己,不然自己这么忧伤泛滥,不悲过去,心系当下,由此安然。

  似乎忧伤总是与生俱来,极易伤感,始终留不住快乐,想要朝着山下大喊我想回家,可是又有谁可以听到呢?无尽的山,无尽的路,不知道你们是否和我一样惦念着故土,又或者和我一样有着许多的无奈与不易,可人生总得往前走,最艰难的日子往往可以看穿自己看穿人生。

  对人生充满热爱,混沌之中才会有人生出口,心就不会迷失。五年的光景,我们无坚不摧,却也悲伤哭泣;我们无畏风雨,却也遍体鳞伤。历练、煎熬、成长,这都是我们的必须课。喜欢三中的青香树,喜欢每天放学去操场上荡秋千,喜欢马草塘,喜欢魁阁,喜欢虹溪城楼,喜欢那里所有的一切。

  一滴泪珠不自觉的“啪啪”滴落,走得太久太远,一个回忆就可以让你泣不成声。记忆里的春节,在2012年之前,都是热闹的,在这之后,这个节日也变得普通不过了。天国永隔,化作相思泪,再谈起竟也能风平浪静,心淡如菊。回忆那么深,记忆那么痛,前行,释怀。这五年里回家只有两次,并不是不想回家,只是回家多了几丝无奈,索性只能自我疗伤了。

  燕过时月满西楼,踌躇满志却始终敌不过现实的摧残,异乡漂泊,尝尽一切酸甜苦辣,留下的是心底最深的念想。愿故乡的人和事,随春风荡漾,一切如旧………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虹溪,祝福所有和我一样漂泊无依,努力向前的朋友们一切顺利。

篇19

  清晨醒来,抬眼望窗外,一片漆黑,邻里也未传来嘈杂之声。于是,打开床头灯,顺手拿起沈先生的作品《生之纪录》翻看着。当我阅读到先生这

  云南的云似乎是用西藏高山的冰雪,和南海长年的热浪,两种原料经过一种神奇的手续完成的。色调出奇的单纯。惟其单纯反而见出伟大。尤以天时晴明的黄昏前后,光景异常动人。完全是水墨画,笔调超脱而大胆。天上一角有时黑得如一片漆,它的颜色虽然异样黑,给人感觉竟十分轻。在任何地方“乌云蔽天”照例是个沉重可怕的象征,云南傍晚的黑云,越黑反而越不碍事,且表示第二天天气必然顶好。几年前中国古物运到伦敦展览时,记得有一个赵松雪作的卷子,名《秋江叠嶂》,净白的澄心堂纸上用浓墨重重涂抹,给人印象却十分秀美。云南的云也恰恰如此,看来只觉得黑而秀。

  可是我们若在黄昏前后,到城郊外一个小丘上去,或坐船在滇池中,看到这种云彩时,低下头来一定会轻轻的叹一口气。具体一点将发生“大好河山”感想,抽象一点将发生“逝者如斯”感想。心中可能会觉得有些痛苦,为一片悬在天空中的沉静黑云而痛苦。因为这东西给了我们一种无言之教,比目前政治家的文章,宣传家的讲演,杂感家的讽刺文都高明得多,深刻得多,同时还美丽得多。觉得痛苦原因或许也就在此。那么好看的云,教育了在这一片天底下讨生活的人,究竟是些什么?是一种精深博大的人生理想?还是一种单纯美丽的诗的激情!若把它与地面所见、所闻、所有两相对照,实在使人不能不痛苦!

  在这美丽天空下,人事方面,我们每天所能看到的,除了官方报纸虚虚实实的消息,物价的变化,空洞的论文,小巧的杂感,此外似乎到处就只碰到“法币”。大官小官商人和银行办事人直接为法币而忙,教授学生也间接为法币而忙。最可悲的现象,实无过于大学校的商学院,近年每到注册上课时,照例人数必最多。这些人其所以热中于习经济、学会计,可说对于生命无任何高尚理想,目的只在毕业后能入银行作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挤挤挨挨,皆为利来。”教务处几个熟人都不免感到无可奈何。教这一行的教授,也认为风气实不大好。社会研究的专家,机会一来即向银行跑。习图书馆的,弄古典文学的,学外国文学的,工作皆因此而清闲下来,因亲戚、朋友、同乡……种种机会,不少人也象失去了对本业的信心。有子女升学的,都不反对子弟改业从实际出发,能挤进银行或金融机关作办事员,认为比较稳妥。大部分优秀脑子,都给真正的法币和抽象的法币弄得昏昏的,失去了应有的灵敏与弹性,以及对于“生命”较深一层的认识。

  其余平常小职员、小市民的脑子,成天打算些什么,就可想而知了。云南的云即或再美丽一点,对于那个真正的多数人,还似乎毫无意义可言的。

  近两个月来本市连续的警报,城中二十万市民,无一不早早的就跑到郊外去,向天空把一个颈脖昂酸,无一人不看到过几片天空飘动的浮云,仰望结果,不过增加了许多人对于财富得失的忧心罢了。“我的越币下落了”,“我的汽油上涨了”,“我的事业这一年发了五十万财”,“我从公家赚了八万三”,这还是就仅有十几个熟人口里说说的。此外说不定还有三五个教授之流,终日除玩牌外无其他娱乐,想到前一晚上玩麻雀牌输赢事情,聊以解嘲似的自言自语:“我输牌不输理。”这种教授先生当然是不输理的,在警报解除以后,不妨跑到老伙伴住处去,再玩个八圈,证明一下输的究竟是什么。

  一个人若乐意在地下爬,以为是活下来最好的姿势,他人劝他不妨站起来试走走看,或更盼望他挺起脊梁来做个人,当然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就在这么一个社会这么一种精神状态下,卢先生却来昆明展览他在云南的摄影,告给我们云南法币以外还有些什么值得注意。即以天空的云彩言,色彩单纯的云有多健美,多飘逸,多温柔,多崇高!观众人数多,批评好,正说明只要有人会看云,就能从云影中取得一种诗的感兴和热情,还可望将这种可贵的感情,转给另外一种人。换言之,就是云南的云即或不能直接教育人,还可望由一个艺术家的心与手,间接来教育人。

  卢先生摄影的兴趣,似乎就在介绍这种美丽感印给多数人,所以作品中对于云物的题材,处理得特别好。每一幅云都有一种不同的性情,流动的美。不纤巧,不做作,不过分修饰,一任自然,心手相印,表现得素朴而亲切,作品取得的成功是必然的。可是我以为得到“赞美”还不是艺术家最终的目的,应当还有一点更深的意义。我意思是如果一种可怕的庸俗的实际主义正在这个社会各组织各阶层间普遍流行,腐蚀我们多数人做人的良心做人的理想,且在同时还象是正在把许多人有形无形市侩化,社会中优秀分子一部分所梦想所希望,也只是糊口混日子了事,毫无一种较高尚的情感,更缺少用这情感去追求一个美丽而伟大的道德原则的勇气时,我们这个民族应当怎么办?

  大学生读书目的,不是站在柜台边作行员,就是坐在公事房作办事员,脑子都不用,都不想,只要有一碗饭吃就算有了出路。甚至于做政论的,作讲演的,写不高明讽刺文的,习理工的,玩玩文学充文化人的,办党的,信教的,……特别是当权做官的,出路打算也都是只顾眼前。大家眼前固然都有了出路,这个国家的明天,是不是还有希望可言?

  我们如真能够象卢先生那么静观默会天空的云彩,云物的美丽景象,也许会慢慢的陶冶我们,启发我们,改造我们,使我们习惯于向远景凝眸,不敢堕落,不甘心堕落,我以为这才象是一个艺术家最后的目的。正因为这个民族是在求发展,求生存,战争已经三年,战争虽败北,虽死亡万千人民,牺牲无数财富,可并不气馁,相信坚持抗战必然翻身。就为的是这战争背后还有个壮严伟大的理想,使我们对于忧患之来,在任何情形下都能忍受。我们其所以能忍受,不特是我们要发展,要生存,还要为后来者设想,使他们活在这片土地上更好一点,更象人一点!我们责任那么重,那么困难,所以不特多数知识分子必然要有一个较坚朴的人生观,拉之向上,推之向前,就是作生意的,也少不了需要那么一分知识,方能够把企业的发展与国家的发展放在同一目标上,分途并进,异途同归,抗战到底!

集合19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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